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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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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去西西里,就像没有到过意大利:因为在西西里你才能找到意大利的美丽之源”这是格斯在1787年4月13日到达巴勒莫时写下的句子,这是他为寻找西方文化的根源第一次来到意大利。我没有格斯的这种寻根情结,也没有环球旅行的愿望萌生,对于西西里这美丽天堂的关注,只因为意大利诗人夸西莫多的一道精短小诗《莫名的悲伤》。
  虽然全诗只有两节八行,但弥漫着忧伤入微的气息,冲击心灵,穿透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田野上满是白色黑色的根芽/飘逸着令人悸动的芳香,/蚯蚓和流水把土地一遍遍耕耘。”诗的第一节并没有过多描摹和着色,而是用了类似于白描的手法,捕捉到时光里一个瞬间的自然场景,依次展现田野、根芽、蚯蚓、流水和土地。这种描写很符合“隐逸诗派”的纯艺术主张,微妙生动,清新纯净,似是真切存在又确似发之于心,好象影印于感悟空间的虚幻美妙景象,非常具有禅意或是象征意味。
  同时,第一节用白色和黑色这两种对比强烈而又感觉清冷孤寂的色彩,描述了田野上遍地都是的根芽,还能感受到空中飘逸的芳香,让诗人都难以自禁心的悸动。现实的存在和心灵的渴求矛盾共生,反差映照,淡淡呈现出一种不和谐的庄严。不管诗成之时诗人是怎样的一种心境,透过这些诗句,我仿佛真切地望见了不一样的西西里,望见了在那块神奇土地上飘飞游走的诗魂。
  20世纪初叶,夸西莫多出生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拉古萨城附近的蒙边卡小镇。这里离海岸不远,原属古希腊的版图,气候温暖,风景迷人,充满了浪漫唯美的绚丽色彩。在海风吹拂下的西西里岛,有古希腊留下的宏伟神庙的废墟,有橄榄树丛包围的小村落,有终日不息的海浪轰鸣和牧人悠远的号角声……有如此让人迷恋的自然风景的西西里,却由于其地处地中海中心的得天独厚战略位置,而成为历史的交会点、征服和建立霸权的工具以及来岛上冒险的武士和商人所属十几个民族的大熔炉。不停的占领征服,不停的异化异手,不停的屈服和抗争,又使西西里的历史人文风景变得复杂迷蒙:荣光交织着耻辱,繁华缠裹着悲伤。如果说这二者融合在一起还不足以说明诗人的孤独痛苦,甚至还不能直接印证诗中那种不和谐的庄严的文化渊源的话,那么诗人的个人经历应该是受其薰染并因此有了深浓的怀旧情绪。夸西莫多出生于生计艰难的工人之家,童年时就随家漂泊游走,被爱好诗歌的姑母引领进入诗的绝美世界,不断产生神奇瑰丽的幻想。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诗中的那些勇士在古希腊的废墟上复活了,西西里岛又恢复了昔日的辉煌。15岁时,他考入技术学校,三年后进入罗马工学院学习土木工程。但不久后,对文学的爱好驱使他放弃了土木工程的学习,转而学习古希腊罗马文学。为了挣钱,他到处流浪,走遍意大利南方,先后当过建筑公司绘图员、五金店售货员、百货商店会计,后来才在国家建筑公司找到固定的职业。多年的流浪生活结束后,他拿起笔,开始了他的诗歌创作。1925年1月以后,正是墨索里尼建立独裁统治的岁月,整个国家正在向苦难的深渊倾斜,夸西莫多无法跨越残酷的现实回到从前,只能一遍遍地缅怀童年。诗人的血液里满是断裂和阻隔,悲伤莫名就不难理解,落笔状物之时有了不和谐的庄严应该是信手天成。
  有了第一节的情景,诗的第二节的情感抒发就直接而畅意,没有任何生涩或表达不充分。诗人很自然地用心观物,想到了人生的终极归宿,想到了心内和身外的两个世界,想到了生和死。在那一刻,他应该还没有洞悉尘世法则,而是怯怯退守,无限深情地消解了莫名的悲伤。期求能够与泥土和青草混生同长在一起,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愿望,是另一种可以期待的归宿。
  一缕莫名的悲伤/隐隐骚动在我的心房。/死亡并非我唯一的归宿,不只一次,我的心头/体验到泥土和青草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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